第十八章 太后的喜事-《太子妃升职记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我听得傻了,惊愕问道:“黄氏怎么样也就算了,可这事与王氏与陈氏两个有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齐晟抬眼看我,似笑非笑地问道:“你觉得此事中,她们两个能脱了干系?”

    我虽一直觉得这事是有些巧,可却也没想着齐晟处理事情这样简单粗暴,一时就有些发愣。

    齐晟察觉到了,问我道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我笑了笑,掩饰道:“宫中嫔妃本就不多,这一罚倒好,差不多阵亡了一半,明年怎么也得新选些秀女入宫了。”

    齐晟只不在意地笑了笑,却没说话。

    我迟疑了一下,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黄氏那里能不能不死?”

    齐晟有些意外,“你可怜她?”

    我赶紧摇了摇头,“随口一说,算了,当我没说吧。”

    齐晟目光深切地看我良久,淡淡说道:“黄氏也送进庙里吧。”

    说完便出了我的兴圣宫,一连几天没有露面。

    绿篱知道了这事对我又是劈头盖脸一阵训,恨铁不成钢地说道:“皇上分明是有意驱除宫中妃嫔,这还不是为了娘娘,娘娘非但不领情,还替那黄氏求情,糊涂!这下皇上一定误会娘娘对黄氏是有兔死狐悲之意了!”

    “不是误会,是真有。”我看着绿篱,平静说道,“说到底,其实我与黄氏等人是一样的,要说有差别,无非就是齐晟现在爱我,因为爱,所以宠,也是因为不爱,才对黄氏等人绝情。可又有谁替黄氏等人想过,她们也是被名正言顺地抬进这宫中的,又何其无辜?”

    绿篱听得惊愕,忍不住叫道:“黄氏不守妇道!”

    “妇道?”我不由笑了,“齐晟对她们可又履行过夫道?难不成就该她们守一辈子活寡?若是我,怕是也会守不住的。”

    绿篱张着嘴,半天没说出话来,最后只能说道:“我说不过娘娘,不过这事皇上却没错,是娘娘妇人之仁了。”

    我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,只笑了笑。

    绿篱眼珠转了转,忽地低声问我道:“娘娘可知道江氏的事情?”

    我一愣,那日平宁城下,江氏被捆于两军阵前,后来齐晟中箭,我就再顾不上她是生是死了。再后来,我也一直没问。那样的战场,武艺高强的将军尚会阵亡,更别说她那样一个弱女子了。

    绿篱嘿嘿冷笑两声,说道:“娘娘定然是小瞧江氏了,她可没死,后来又被我们家那位爷给救了。”

    我愕然道:“赵王把她救了?”

    绿篱点头,不屑地撇了撇嘴,继续说道:“娘娘可知她是怎么落到鞑子手里的?去年皇上将她送出了宫,听说给她安排了去处的,若是她肯安稳,倒是能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。那贱人却偏不死心,见皇上御驾亲征,竟然追去了江北,谁知却被鞑子逮住了。她也无耻,为求自保竟然诈称是皇后娘娘,叫鞑子送她去皇上那里,她能劝说皇上从北漠退兵。”

    我从最初的惊愕,到后面的淡定,最后已是听得津津有味了。

    这都不能算是话本小说了,这都快成传奇小说了。

    “江氏也是命大,竟然没死,我们家那位爷回援平宁的时候,在乱军中就把她给救了。”

    我听得两眼冒光,就差抓把瓜子来嗑了,想也不想地问道:“这两人不会又旧情复燃吧?他还能给江氏一个王妃做?”

    绿篱一拍大腿,嚣张叫道:“他敢!他要是敢再和江氏牵扯不清,我就抱着他儿子跳井去!”

    我忙摁下绿篱,劝道:“别冲动,别冲动!有事好好商量,动不动就撒泼上吊的不是好女人!”

    绿篱眼中闪出一丝狡猾,问我:“娘娘也觉得这样不好?”

    我没多想,忙点头,“不好,不好,还是换个平和点的法子比较好。”

    正说着,齐晟却是从外面进来了,看到绿篱在我这,原本就不悦的脸色更是黑了一色。

    绿篱眼角一瞄,一甩帕子跪在了我的腿边,抱着我的腿放声大哭道:“娘娘,您可得给奴婢做主,赵王殿下要是复娶江氏,奴婢可是没活路了。谁人都知道那江氏是不肯与人共夫的。奴婢没地方去,还请娘娘收留,奴婢必会知恩图报,忠心伺候娘娘一辈子的。”

    “胡闹!”齐晟怒声喝断了绿篱的哭求,“他当皇家脸面是什么了?江氏怎能再入皇家?送走,送走!”

    绿篱转身就向齐晟磕了个头,爽快应道:“奴婢领旨。”

    说完用帕子抹了抹眼泪就退下去了。

    我抬头怔怔地看向齐晟,问道:“咱们两个是不是都被这丫头利用了?”

    齐晟面色一僵,恼羞成怒,一甩袖子转身又走了。

    有了齐晟的圣旨,绿篱办事极是利索,回头就派人将江氏送出了盛都。赵王也没什么反应,不悲不喜的,只到城门外送了送江氏,然后便回王府抱儿子去了。

    我就觉得,我和齐晟是被那夫妻俩一起给算计了。

    又过了没几日,茅厕君也要走了。他的流放地是岭南,远离盛都,自此算是离开了权利中心,又加上通信不便,齐晟总算是能放下点心来了。

    岭南贫苦,宋太后光怕儿子吃苦受穷,不但把自己的私房钱都贴给了茅厕君,还恨不得把半个皇宫的东西都搬到岭南去。

    临走前,茅厕君进宫来给宋太后磕头,竟又顺道来我宫里求见。我本不想见他,可想了想还是叫人把他请进殿内,把他送我的那枚金三角还给了他。

    茅厕君低头看着那金三角,淡淡地笑了笑,问道:“娘娘是要弃盟了吗?”

    我想了想,答道:“什么盟不盟的,这不是觉得岭南路途远,想给你添点路费嘛,好歹也是块金子。”

    茅厕君脸色又一刹那的僵滞,他低垂了视线,轻声说道:“平宁之事,我纯是困兽之举,实属无奈。”

    我叹口气,道:“我知道,所以我不怪你。”

    茅厕君抬眼看我,怔怔看我片刻,忽地没头没脑地问我道:“如果当初娶你的那个人是我,事情到现在是不是就全不一样了?”

    我一惊,忙说道:“这玩笑可开不得!”

    茅厕君回过神来,伸手将那枚金三角缓缓地推了回来,低声道:“我既然送出就不会收回,东西是,誓言也是。”

    说完便站起身来,冲着我拱手行了一礼,转身往外走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的背影,觉得做人还是留点余地的好,便又出声叫住了他,说道:“若是遇到了难事,就叫人给我捎个信来。”

    茅厕君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,笑了笑,走了。

    秋去冬来,不知不觉中,大统元年就这样到来了。齐晟立了齐灏为太子,秋天的时候,我又被诊出了喜脉。,第二年夏,二皇子齐湘出生。同一年夏,李昭仪因身体不好,自请出宫养病,齐晟准了。

    大统三年春,有朝臣奏请齐晟广选秀女以填充宫室,齐晟只以一句“此乃朕的家事,不劳爱卿费心”了结了此事。

    我一看全国范围的选美是不成了,便想着再从宫里筛一遍,矮子里还能拔将军呢,更别说这一宫上千个宫女了。

    我瞒着齐晟,辛辛苦苦地从宫女里挑出十个年轻貌美的出来,特意集中到一块儿培训。结果不知怎么却走漏了消息,于是自己这里还没看够呢,齐晟就把这十个美人提去了大明宫,一转手都赐给了北面回来的功臣们。

    不是自己手里的人,送起来真大方啊!

    我气得差点吐血,私底下抱着齐晟的龙袍狠狠地咬了几口,这才又仪态万方地去了大明宫,劝齐晟道:“后宫本就是为了繁衍皇嗣而存在的,皇上执念了。”

    齐晟笑着回我道:“我也觉得宫中孩子还是有点少,咱们两个再加把劲吧。”

    于是,不及三个月,皇后又悲催地怀上了。

    写意被齐晟赐婚给了李弘,小福儿成了我身边得力的大宫女,腿脚一如既往地利索,在大明宫与兴圣宫之间跑得那叫一个欢实。

    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,眨眼工夫,三皇子就能走路了。

    我这里不断造人,赵王与绿篱那里也没闲着,像是和我们比赛一般,孩子也是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。不过,赵王一直没有再娶正妃。每当提到这事的时候,太皇太后就忍不住眼圈发红,总觉得亏了赵王,然后便叫各世家推荐合适的女子。

    事情一进行到这里的时候,绿篱就会进宫看我,偏偏都赶在齐晟在的时候。她也不说别的,只是抱着我的腿哭诉说想我,心里放不下我,幸好太皇太后有意给赵王纳正妃了,一旦新人入门,她把王府后院事务交接完毕,她就再进宫来伺候我。

    齐晟每次都忍不下,第二天就跑一趟太皇太后那里,也不知和老太太说些什么,老太太就会暂时忘了给赵王纳妃的事。

    如此几次之后,等太皇太后再提给赵王纳妃的时候,各世家都是已不当一回事了,家里适龄的姑娘也都因各种原因不能嫁赵王了。最后没法子,齐晟也不忍心看着赵王兄弟打光棍,就把王府里仅有的一个孺人扶成了正妃。

    赵王府消停了,齐晟总算放心了。

    我却很是闹心起来,因为后宫的嫔妃们不知为何一个接一个地看破红尘。

    齐晟的嫔妃本就极少,就是一年少一个都熬不上几年,大统五年的时候,宫里硕果仅存的一个刘丽妃也要潜心向佛去了。

    我去了刘丽妃那里苦劝:“年纪还这样轻,干吗非这般想不开?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呢?这些年过去,宫里的老人就剩下你我了,以前七八天才能轮上一宿的旱日子都熬过来了,现在皇上除了留在我这里就是去你那里,怎么却要闹着出家了呢?庙里哪有宫里好?整天吃斋念佛的,留下来吧,也当给我做个伴,有我一口肉吃就不叫你吃素!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,我自己都忍不住动了感情,红了眼圈。

    没想着刘丽妃比我情绪还激动,抱着我的大腿哭求:“娘娘,您就叫臣妾去了吧,臣妾这都给皇上值了好几年的夜了,是碰都没碰过皇上啊,有苦说不出啊!以前好歹还有别的姐妹值个上半夜,现在就只剩下臣妾一个了啊,整整一夜都得是臣妾盯着啊。臣妾年岁渐长,熬一宿好几天缓不过劲来啊!您瞅瞅臣妾这黑眼圈,扑了多厚的粉都遮不住啊!”
    第(2/3)页